〈徹夜未眠〉
時常出入荒漠地區的人多少有這幾類症狀:毛髮乾燥而脆弱、膚質粗糙、嘴唇易裂、幻視與幻聽等等。
因此在沙蠍小隊乃至此類編組所有人員中,砂完全就是個異類──柔順美麗的亞麻色髮絲,白嫩的肌膚,相較於同僚可說水潤柔軟的唇,加上略顯稚嫩嬌小的身形等等,都讓他看起來不像是曾長時間待在滾滾黃沙中的人。
砂擁有令隊中成員羡慕不已的「美貌」,但他本人對外表並不在意。在隊裡時常發生這樣的事:砂專注於研究和閱讀時會將頭髮紥起,卻總是紮的無比隨意,頂著滑稽髮型毫無自覺,就算被同僚們點出,看著鏡中自己的砂仍不明白大家為何發笑,對他而言,只要不妨礙工作,髮型如何沒有太大意義。
只不過,也許因為雷岩擁有全傭兵團與之距離最親密(雷岩自稱)、幾乎等同監護人的特殊關係,砂對他的容忍度相比其他人高的不可思議;某些時候雷岩想玩點小把戲,例如給這位擁有隊中難得美貌的少年換個髮型甚至女裝之類,沙蠍小隊其他人往往跟著起鬨,而砂最後也會默許。
過了一段時間,雷岩才拍拍砂的肩膀,在對方視線從密密麻麻的古文字中轉向自己時,拿出不知從哪弄來的小鏡子,讓他看看自己的傑作:他為砂綁了個漂亮的馬尾,看似簡單,但頭部兩側都有精緻的編髮和辮子作為裝飾,乍看倒有幾分舊帝國貴族裝扮的華麗感;雷岩把鏡子塞進砂手裡,只交代他別太晚睡,便滿意地爬上床睡了,留砂看著鏡中的自己發愣,許久才反應過來,無聲問道:為什麼要給我弄個這麼女性化的髮型……?
說是這麼說,但砂也沒拆掉或做其他動作,只是繼續投入古代文獻解讀。
🔞〈春夢〉🔞
作為生理功能正常的男性,有點那方面的需求也是理所當然的。只不過外出任務時必須隨時保持警戒,又缺乏個人空間,並沒有什麼處理機會;而結束任務後,回到據點宿舍中的第一件事,往往是解決連日不能好好洗澡睡覺的問題,對大多數人而言,性方面的生理需求總被不斷推後。
但潛意識可等不了,最直接的反映就是夢境。是的,任務歸來後,拖著洗乾淨的疲憊身軀陷入沉睡的雷岩,無法控制地,像許多男性一樣夢到了色色的東西。
雷岩從夢中驚醒時,房間早已燈火通明,小小的浴室裡傳來水聲,顯然室友正在洗漱。他喘著氣,心跳還未平緩下來,想起剛才夢境,他忍不住捂住了臉,臉上熱度未散,他能想像自己的臉有多紅,而情緒若能具現化,他現在腦裡的一片混亂,肯定會變成滿頭亂竄的問號和驚嘆號。
他夢到了砂,但夢裡的少年卻又與他認識的那人截然不同。
夢裡,他們在昏暗的訓練室做愛,少年渾身赤裸,亞麻色髮絲散在肩背上,白皙軀體披著他的黑色外衣,黑白分明,更添幾分視覺衝擊;兩人都站著,而砂背對著他,被他扣在懷裡猛力插幹,發出令人血脈賁張的哭叫,不一會兒便癱軟身軀,倚著他的胸膛慢慢下滑,他屈膝卡住對方腿間,少年便像玩偶般被釘在他身前肉刃上,無助地承受他的抽插,不時搖頭呻吟。
少年的性器挺立著,隨律動甩出幾滴液體,他忍不住伸手套弄那粉嫩小巧的東西,帶繭指尖數度擦過龜頭,惹得對方倒抽著氣渾身顫抖,反手揪住他的肩臂,發出不知是求饒或索求的低吟。
他將砂的臉扳了過來,二十公分的身高差讓這種接吻姿勢有點困難,他稍微施力將人抱起,對方腳尖離地,重力讓後穴中的肉棒進的更深,他伸手揉捏單薄胸膛上的乳頭,提前堵住覬覦已久的水潤唇瓣,隨後聽見尖叫與哭喊被掐滅在吮吻之間。
砂迷茫地眨著眼,漂亮的暗金瞳仁浸在淚水中,像水中倒映的燈火,被快感攪弄至破碎渙散。結束纏綿深吻後,雷岩不禁輕輕吻過那雙淚濕的眼,接著感覺到胸口被小力撓抓著,而少年努力仰頭,向他呢喃什麼。意識到砂在說些什麼的瞬間,雷岩便驚醒了,但他清楚記得,那個總是淡漠的少年,嗚咽著輕語他的本名,以及──
「好舒服……給我更多,求你……」
太震撼了,那個似乎對什麼都漠不關心、情感缺失似的砂,竟以如此情動的誘人姿態說出這種話,就連夢裡的自己也嚇得不輕,直接給嚇醒了。不過逐漸平復情緒後,雷岩腦裡浮現出自始便存在的想法,不是震驚,也與任何色情曖昧無關,他想起過去看著隊長教導砂人情常識的場景,隊長的遺言,以及後來自己一直努力著的事。
「那傢伙,終於學會像普通人一樣展現情感……不,他終於擁有情感了嗎?」就算只是在夢裡,他也莫名覺得感動。
不過這份感動還未持續多久便被打斷,「可終於醒了,哼哼唧唧大半個晚上,有夠吵,真好奇你夢到什麼可以吵成這樣。」雷岩轉頭,發現不知何時出了浴室的室友正站在床邊,朝他扔來白眼。他剛要開口,對方就露出了然的微笑,以調侃語氣接著說道:「喔──不必解釋了。男人嘛,這種事我懂的。」
雷岩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才發現自己寬鬆短褲下的東西,在兩人眼底一柱擎天。雖然平時嬉鬧慣了,但他還是有點羞恥心的,趕緊拉過被單遮住,而室友大笑著指指浴室:「浴室空著呢,快去撸一發吧。等等砂就要回來了……還是你想讓我或他幫你來一發?也不是不可以。」
「不必,單人任務,不勞費心。」知道對方只是幹話,雷岩便也笑著回以幹話,但對方忽然玩心大起,朝他褲腰伸手:「真的不要嗎?機會難得喔──」
兩個大男人正玩鬧著拉拉扯扯時,房門打開了。
亞麻色髮的少年拿著資料夾站在門口,視線來回掃視床邊互扯褲腰的男人們,“我應該要能理解他們在幹什麼的”,砂第一時間這麼想著,但盡力思考後,還是無法對眼前場面得出結論,只能茫然地說出不久前被其他小隊員教會的語句。
「也許我回來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