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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語涵的手腕戴上了紅色手環,在剛才那一串驚人的廣播後沒人願意分配,不願意分配的理由很簡單,沒有一個正常人在聽完那串廣播後還會有所行動,就連現在可以保持微笑的她也是經過很長一段沉默才起身取走手環戴上。所以她在沒人討論的情況下拿走紅色的手環戴上,看到杜語涵將手環戴上後其他人才像是被觸動開關一樣有了動作。

少年和杜語涵一樣選擇了紅色手環,窩在角落打坐的男人和站在一旁的女人戴上藍色手環,剩下的兩名男性則拿走了黑色手環卻沒有馬上戴上。

「竟然要好好相處的話,各位要不要稍微自我介紹一下呢?稱呼彼此只用數字的話實在太冷冰冰了。我先來吧,我叫杜語涵雖然剛才先自我介紹過了,不過再說一次應該也沒什麼關係吧?畢竟時間很多呢……咳、然後職業就跟紙條上寫的一樣但是還稱不上是藝術家,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話我想坐下來休息一下。」

「妳坐下來吧,看臉色也知道不能站。」一手拿著總規則一手拿著黑色手環的胡明南看了一眼杜語涵後開口說。一個一看上去就和病人一樣的人,光是站著能不能撐著離開這裡都是個問題,更不用說完成廣播提到的十個房間,就怕下一間開始杜語涵就直接出局。但是現在他哪有心情管別人怎麼撐過去,在這裡的人都一樣,不管是健康還是不健康,都得想辦法活著離開,想到這他嘆了口氣。

「唉……反正待在這裡等時間結束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叫胡明南,這紙上寫漫畫家我還真希望是真的……只是有做一些投稿而已,連單行本都沒出過哪裡是漫畫家。大概就這樣沒什麼好講的,接下來看你們誰要自我介紹吧。」

「Hi……shi,在這裡報上名字只是想方便稱呼的話,就叫我Sushi吧。」接在胡明南後面開口,少年停頓了一會後這麼說,「身上還穿著學校制服,就跟紙上寫的一樣是高中生,雖然沒必要說謊還是說一下。」用手比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制服,Sushi打了一個哈欠後看著杜語涵,「姊姊的身體狀況看起來很糟糕呢?不過放心吧,我會努力保護妳的,紅色是正義英雄的顏色呢,身為紅色的同伴一起加油吧。」他笑了笑,不知道話是真的還是假的,倒是成功的讓杜明南感到亂噁心一把。

「莊有財,叫我莊先生就行了。」彎腰駝背的中年男子接在Sushi後面說,他看起來有些焦躁,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搓揉自己的雙手,「紙條上的高利貸債主簡直亂寫一通!我只是普通的民間借貸,人家有困難我就幫忙對方,利息頂多貴銀行幾分哪是什麼高利貸。在說我借人的金額可是比銀行來的多,利息多收一點很正常,講到利息我就生氣,昨天晚上收回來的利息錢都不見了,現在還被關在這到底是想怎樣!」聲音到後面越來越大聲,顯然比起生命安全,口中的利息錢比較重要。

「莊先生冷靜一點,我想不是只有你的東西不見,我身上的錢包也不見了,應該是被沒收了吧?其他人也是這樣對吧?」杜語涵看著因為利息遺失而焦躁不安的莊有財,希望對方能冷靜一些,但莊有財不領情甚至瞪大雙眼看著杜語涵大吼:「妳那一點小錢算什麼!我不見的可是從別人那裡拿到的十幾萬本票啊!」

「……抱歉,我、我沒有什麼意思。」被這麼一吼讓杜語涵驚嚇到,一邊小聲道歉一邊低下頭來。
一旁看不過去的胡明南也開口:「別吵了、別吵了,現在錢重要嗎?冷靜一點,沒辦法活著出去的話找那些利息也沒用吧?」
實在是搞不懂這個人在想什麼啊?把氣氛搞這麼僵做什麼。胡明南一想到自己和莊有財拿一樣的黑色手環,就覺得未來一片黑暗。

「大叔,你在這麼不客氣我可要揍人了喔。」看著低下頭來的杜語涵,Sushi瞪著莊有財說。
「你們兩個想當英雄?很好啊,去當啊,我從這裡出去之後一定要他們加倍賠我利息!」看著胡明南與Sushi,莊有財此時的情緒全部寫在臉上,從不滿到憤怒漸漸變得無所謂,他對於遺失本票感到憤怒,對於兩人的態度表示不滿,對於他們想要在杜語涵面前逞英雄表示無所謂。最後他走到攝影機下面罵了幾句,包含「利息要加倍還我」以及「出去我要找警察掀了你們這裡」等等的話後就氣沖沖坐在沒人的角落擺出拒絕溝通的態度。

看著莊有財的態度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黑色手環,胡明南又一次覺得自己一開始就抽到下下籤。
「Sushi小弟弟?唔、跟我打個商量吧?我們交換手環好不好。」
「不好意思,請容我拒絕。大叔。」
「大、大叔!?」這小子怎麼稱呼杜語涵就是姊姊,換成稱呼我就是大叔?胡明南張著嘴似乎想抗議Sushi的差別待遇,但話都還沒說出口就見Sushi舉起戴著手環的右手說:「也不要想搶我或是姊姊的手環喔,規則上有寫吧,只要手環的持有者沒同意……大叔你搶了也沒用。更何況……我不喜歡剛才的大叔,所以不會跟你換的。姊姊也不要跟大叔換喔。」像是覺得杜語涵會同意跟胡明南交換,Sushi轉頭看著杜語涵強調著:「我只願意保護姊姊妳喔,看起來就是病人呢,簡直虛弱的可以,其他人沒有辦法保護姊姊的。」

「好。」早已經受不了靠著牆壁坐下休息的杜語涵只給了少年一個慘白的微笑,她連好好回應都有些勉強,只能回一個單字並且輕輕點著頭代表同意對方的話。胡明南見狀也不能強逼杜語涵交換,就怕真的硬要交換了後面少年也不會乖乖合作,「好啦好啦,我想這也是命吧。」有些懊惱地抓了抓頭髮,胡明南只能認命跟莊有財同組的事實。

「對了,你們兩位,要不要也稍微自我介紹一下?」放棄跟人討手環,胡明南將視線移到始終保持沉默的兩人身上。
「吳鈺慈。」綁著馬尾看起來有些憔悴的女性面對胡明南的提問只有說了姓名,「這位是王老師。」吳鈺慈又說,「老師平常有在幫人改運,有需要的話可以請老師幫忙。」
「老師……?」胡明南看了一下身分對照表,上面寫著編號跟身分,J01是被稱呼王老師的人胸前電子徽章的號碼,可是身分上寫的是……「你不是神棍嗎?」胡明南開口之後隨即收到一記白眼。

「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寫那種污衊人的事情,王老師一直都在幫助別人,大家也都是心甘情願自掏腰包,說神棍簡直污辱人!」
聽完吳鈺慈的一番話,胡明南打心底認為這間房間除了Sushi跟杜語涵外,大概沒有觀念正確的人在了。說出來的話簡直和莊有財一樣。想到這胡明南在內心翻了一個白眼,他皺了下眉頭說:「我沒什麼意思,上面就這樣寫,火氣這麼大幹麻?」這連帶影響到他說話的口氣,甚至能聽出來有些不耐煩,「不管這位王老師的身份是什麼都跟我沒關係,我就只能從紙上知道好嗎?」

「安靜點。」一直沈默不語的王志強終於開口說話,聲音聽起來十分溫和,剎那間讓胡明南無法跟紙上的神棍身分有所連結。「大呼小叫的是要嚇到誰?鈺慈。」他喊出了吳鈺慈的名字,一旁的吳鈺慈有些慌張,開口似乎想要辯解什麼卻被王志強制止。
「只是要自我介紹的話,透過他人開口是我這裡不對。」起身離開角落,無視吳鈺慈在一旁慌張的樣子走到房間正中央說:「我的名字叫王志強,要稱呼我王老師也行,關於神棍的事情……有一部分的信徒家屬會這樣稱呼我,但那都是個人行為與信徒無關。我只是做我認為對他們有幫助的事情,他們也欣然接受,大家是互助互惠的關係。」

「現在說這些有些不合時宜,我想大家都是莫名其妙被帶到這,現在也都很疲累……」王志強笑了笑,伸手跟胡明南要了規則紙條來看,看完之後的他眉頭連皺一下都沒有,開口仍是溫溫和和的語氣「雖然廣播的事情令人難以置信,不過就如杜師姊剛才說過,大家得好好相處,你說對吧?胡師兄。」

我跟你熟嗎?胡明南心想。
「咳……竟然王……先生?這麼說了,我想大家對好好相處應該都有共識。」無視掉吳鈺慈與莊有財的態度,胡明南選擇睜眼說瞎話。「時間也差不多了,沒想到兩個小時還挺快的呢?哈哈。」視線移到倒數三分鐘的紅色數字上,胡明南挺訝異他們花了這麼多時間,原本他以為人在被壓迫的情況下會覺得時間異常緩慢才對,至少在杜語涵說出自我介紹前,那道廣播後的寂靜時間讓胡明南差點崩潰。

當時間倒數結束,鐵門真的如紙條上所寫的那樣開啟,胡明南對著開啟的鐵門突然感到莫大的不安,只要踏出去就開始廣播提出來的遊戲,而且是有人必定死亡的遊戲,那會是誰?他不敢想像,但人類的劣根性讓他無法控制。
說來,廣播裡提到的被出賣也讓他很在意……當時在場的那個傢伙是不是也被人抓進這裡了?儘管有第二種可能,現階段的胡明南卻選擇無視掉。

「喂,英雄。」離開房間前胡明南轉頭喊了一聲,「好好完成你的承諾啊,那大叔我就先過去了。」那句話對著Sushi說,接著他踏入黑暗裡,而剛才自個兒發脾氣的莊有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起來,跟在胡明南身後一同走了進去。

見到兩人都踏入下一個目的地,王志強看了一眼有些緊張的吳鈺慈說:「鈺慈,去幫忙攙扶杜師姊。」
接到這項指令的吳鈺慈不知道為什麼臉上隨即露出笑容,就像是期待這句話許久一樣「是。」吳鈺慈才剛想上前就被Sushi給擋住。對於少年的舉動感到疑惑,吳鈺慈有些不耐煩開口:「你想幹什麼?不快點走可是會來不及的。」正準備繞過去時Sushi又將她給擋住,一點讓人過去的意思都沒有。

吳鈺慈對愉連續兩次都被擋下來有些惱火,但Sushi無視她的表情說:「你們不要碰姊姊,我自己來。」不知道為什麼語氣聽起來帶有敵意。

「你到底是想要做什麼!一個人做有比兩個人快嗎?現在是玩英雄遊戲的時候嗎!」
「鈺慈,沒關係,就讓他做吧。」
「……好。」

「……假惺惺。」扔下這句話之後Sushi來到杜語涵面前蹲下,小聲詢問她是否有體力站起來,吳鈺慈聽不見杜語涵的聲音,只看見杜語涵點頭伸出手回應Sushi的話,少年一把拉起靠著牆休息的杜語涵,看起來毫不費力,但眉頭很明顯地皺了一下,還說了句「好冷」,那是在說杜語涵的體溫。
王志強看著杜語涵順利站起來確認對方還能行走後,也就只是笑笑完全不把剛才Sushi扔下的話放在心上。

「我們走吧,鈺慈。」
接在攙扶著杜語涵離開房間的Sushi他們後頭,王志強與吳鈺慈一同離開這間起點。